进入新世纪后,中国开始成为美国第一大进口伙伴,但占美国进口总额的比例至今也未突破过20%的极值限——2010年最高达到19.1%,之后略有下滑,直到2013年9月再次回升到19.0%。
“20%魔咒”或许只是一种巧合,但其背后反映的一些共性问题令人深思。商务部国际贸易研究院研究员梅新育认为,从日本到中国,几乎每一个全球制造业中心发展到巅峰时期,都会遇到“双重压力”:一是随着产业结构和国际经济地位提升,制造业逐步向更高层次发展时,会与美国等发达经济体发生经贸争端,近年来中美贸易摩擦日趋频繁便是明证;二是当人力成本、生产成本不断增加后,容易被发展中国家“抢市场”,特别是那些企图在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进行赶超的新兴经济体,如越南、印度等国。
这两种压力,对任何一个全球制造业中心来说,都是严峻的挑战。日本、“亚洲四小龙”的选择均是产业转型升级,有的转向发展现代服务业,如中国香港,成为全球最繁华的贸易城市之一;有的则转型不那么成功,如日本,陷入“失去的二十年”。
“大笑”还是“微笑”?
那么,正处于“双重压力”下的中国,该如何应对?
有人说可以向美国学习——扔掉传统制造业,专注发展金融等虚拟经济。但2007年由美国爆发的次贷危机最终引发全球金融海啸时,人们不得不反思“美国模式”。 在奥巴马喊出了“回归制造业”的口号后,发达国家纷纷将“再工业化”提上议事日程。
这无疑对转型中的中国敲响了警钟。博鳌亚洲论坛原秘书长龙永图在多个场合强调,金融应回归实体经济,中国不能丢掉制造业。
当人们收住笑容,重新审视雷军与董明珠的那场“约赌”,会发现两位行业领军者早已开启了为中国制造业未来寻路的“破冰战略”。雷军将互联网理念引入制造业,把生产分包给其他公司,自己的公司则轻装上阵,把主要精力放在研发和服务上,试行“无工厂制造”;而董明珠更是在加大研发力度的同时,依然对制造环节非常重视,提出要将“微笑曲线”改为“大笑曲线”。
“微笑曲线”理论由宏碁集团创办人施振荣提出,他认为产业链如同微笑嘴型的一条曲线,附加值更多体现在朝上的两端,左边是研发,属于全球性竞争,右边是营销,主要是当地性竞争,而处于中间的制造环节附加值最低。
“微笑曲线”理论一问世,就得到了业界认同,可以找到无数验证的案例,但也有其缺陷,甚至日本有学者提出了跟它完全相反的“武藏曲线”。然而,这些理论层面的争执在董明珠看来并不重要,她说:“如果能把‘微笑’反过来变成‘大笑’,不是更好吗?
董明珠认为,制造业如果能从创造到营销、再到制造,每个环节都能创造高附加值,难道不值得“大笑”吗?
就在“约赌”事件几天后,格力电器对外宣布,其自主研发的 “不用电费的中央空调”——光伏直驱变频离心机荣获“国际领先”认定。董明珠表示,“作为全球****的空调生产企业,格力电器必须承担引领行业发展的重任。”
制造业再定义
事实上,雷军和董明珠的努力,只是当代制造业转型探索的一个侧影。在发达国家“回归制造业”和发展中国家“制造业转型”的大潮中,每个国家都想找到新一轮工业革命的秘密,都想在未来制造业中占据有利的位置。
欲知未来,先回顾历史。英国作家彼得·马什在其著作《新工业革命》中说,过去两三百年中,全球制造业经历了少量定制、标准化生产、大批量标准化生产和大批量定制四个显著阶段。彼得·马什是英国《金融时报》长期关注制造业的新闻记者。他认为,当前正处于制造业第五个阶段——个性化量产阶段,行业客户和消费者对新产品、优化产品或者不同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多,促使了制造业正朝着差异化生产的方向迈进。
未来的制造业会是什么样子,传统制造业的掌门人都在思考中。
“对制造业来说,最重要的只有两个,一是成本,二是新技术。”创维集团总裁杨东文认为,过去30多年,中国很多制造业是以竞品策略为主导,模仿别人的产品。未来,要转型到以消费者体验为导向的策略上来,做彻底的产品主义者。
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张瑞敏也认为,传统制造业的模式是以产品为中心,未来制造业需要通过自己的产品找到用户,与用户互动,了解用户的需求,然后确定新品开发,周而复始,用“互联网思维”做制造业。
广东格兰仕集团有限公司总裁梁昭贤则建议,制造业要从以价格定义产品为主转向以性能定义产品为主。将“高价高端、中价中端、低价低端”的传统定义,转变为领先创新产品、性能优化产品、技术普及化产品等制造业新内涵。
“制造业正在进入一个充满活力的新阶段。”麦肯锡全球经济与技术趋势研究所主任詹姆斯·马尼卡认为,由于发展中国家中产生了新的全球消费群体,全球制造商将有大量机遇和创新空间来应付额外产生的需求,这是未来制造业的机会,同时也是挑战。(支点杂志2014年2月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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