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想起了1998年8月8日(永远记得这个日子),我在无锡骑摩托车经过一座桥时,意外地从桥上连人带车冲进了3米多深的河里,惊慌失措地浮出水面后,本能地拼命呼救,附近经过的船只上的人只是看着,并不伸手援救。(后来知道,行船的人,碰见落水的人是不会施救的,什么狗屁忌讳!)幸亏我会游泳,等惊魂未定地爬上岸后,找人打捞出摩托车送到维修点,中午请两个朋友吃饭庆贺。朋友得知原委后骂我神经病,出那样的意外还请吃饭。我的理由是,“那样突然地掉进了河里,还能爬上来,难道不值得好好庆贺吗?”有重要证据表明这个日子确实是值得庆贺,整整10年后的同一天——2008年8月8日,好多人特地办了场奥运会,场面相当地宏大。)
当时摔倒后,大脑完全一片空白,没有任何感觉。仔细回想一下,当时万一有汽车从坡上驶下的话……真的是越想越后怕,腿都发软了。
把车子放倒在路边,拍了张照片,就是此处。为了忘却的纪念。
永远记住了此处的名字——鹰沟岭。
不能骑车了,推着车子一路走下了长坡。不是因为摔伤,而是对心理的影响极大。
前行了很久,在有几户人家的路边坐下来休息一下。走过来一位老乡,看我的装扮,主动上前和我攀谈起来,熟悉的陕西话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。当他得知我是从无锡一路骑车过来时,只有一句评语:“你是有钱人吗?真是吃饱了没事干!”我呵呵一笑,回答:“没钱,只是喜欢。”
当看到我身上的伤,又得知是在鹰沟岭上摔的时,他惊讶地张大了嘴,直言“太危险了”,并一再劝我不要再骑了,秦岭太危险!聊着,回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,真的是越说越后怕,竟有些连上车骑行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但是,一路吃了那么多的苦,已经进入陕西,到了家门口,我怎么可能终止呢?就是走也要走到西安!一再地谢过了乡党的善意,上车继续前行。
前行不久,又是一个隧道——武关隧道。
武关隧道比前面穿过的琥珀山隧道恐怖得太多!里面间隔几十米才一盏的灯光极其昏暗,几乎看不清路面(后悔没有带手电筒),黑暗的隧道里汽车驶过时轰隆隆的巨大回响令人几近崩溃。心里祈盼着有汽车驶过,远处驶来的汽车的灯光可以让我看清一下路面,但是接近时的汽车大灯异常刺眼,耀得我根本无法看清脚下的路。又祈盼着后面驶来汽车,但当后面传来轰隆隆的汽车声时,再度地恐惧。隧道内的道路很窄,根本没有什么非机动车道。当汽车从近在咫尺的身边轰隆隆地驶过时,我只能紧贴右侧,但又生怕碰到隧道边工作通道的台阶。隧道内的路面不易维护,所以并不平整,稍有磕绊如果摔倒,后果真的不堪设想。真的是太恐怖了!
黑暗中,想快点骑,赶紧逃离隧道,但是刚经历过的意外摔倒事故,又在心里留下了很重的阴影!人真的太渺小了,太脆弱的血肉之躯啊!
恐惧、压抑,黑暗中几近崩溃的感觉。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深切体会到了“恐怖”这两个字!我再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和记忆了。
重见天日时的光亮是那样的令我激动,犹如从地狱到天堂。
不愿去想隧道内的恐惧,又深刻地印在脑海里。后面接着好像又经过了别的什么隧道,已经记不清了。
一路到了丹凤县,吃了碗面,典型的陕西面食。很合我的口味,但是没吃完,没什么胃口。喝了一大碗面汤。买了两瓶水,稍作休息,继续赶路。
丹凤到商洛段,隧道少了些。但是窄窄的连绵不绝的S形的山道上,汽车转弯时丝毫不会减速,从很近的身边裹着风疾驶而过,令人心惊胆颤。——前面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啊,是恐怖经历留下的严重心理阴影。
没有风,也没有树,太阳毒辣,想找个荫凉的地方坐坐,如同在沙漠里寻找绿洲。
就这样一整天穿行在无穷无尽的山里面。记不清山峦叠嶂、满目青翠,只记得漫长得令人绝望窒息的上坡。骑啊骑,骑不动了下来推着车子慢跑一阵,走一阵;走一阵,再慢跑一阵……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。对我来说,推行就是最好的休息了。
无论是骑行还是推行,我都得张开口喘气。燥热的天气,很快喉咙就很干了,只能喝上小小的一口水,润润嗓子。
好不容易到下坡了,按理肯定会疾冲下去的,这样可以节省时间,也可以借机冲上一段坡路,节省许多力气。但现在却实在不敢,只能把速度控制在30码以内。——事故对我的心理影响太大了,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难以消除。另外,我不知道那么重重的一摔,刹车系统是否会有隐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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