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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旅途2010之二十一—文/郑州越达市场总监 江南(图)
2010-04-22 09:04 来源:郑州越达 文/江南 


(四十三)把握

  “赶快派人来谈吧,这个单子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!”一个经销商朋友打来电话催我。经实地检验:果然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——输的把握。后来只要接到类似的“有把握”的电话,我忍不住就要问:是赢的把握还是输的把握?

  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起来,更不要说活鸭子还在水里欢快地觅食。它是谁的盘中餐,难说。不到最后一刻,不要轻言胜利。我们参加过大大小小多次投标,有时候感觉没指望了,却在返回途中收到了中标通知;有时感觉把握很大,滞留在宾馆等通知,却等来了“非常抱歉”的电话。明明号称最低价中标,最后却录取了最高价或者把最高价砍到最低价成交。更有甚者,录取的是没参与投标的某一家,招标只为了解一下市场价格。最绝的是:招标方煞有介事地谈技术谈商务,要图纸问细节,最后拿着免费骗来的方案和图纸自己生产去了。即使签了合同,只要没付款,都有翻盘的可能。就算付了首款,只要投标方被迫答应货到验收合格再结算余款,还存在被退货甚至索赔的风险。招投标活动中,投标方处于明显弱势,如同待宰的羔羊。招标是一个决策过程,决策结果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或偶然性,当偶然性凌驾任何规则,再大的把握也会归零。长官意志往往并不需要理由,就算给个理由也只是为了“逗你玩”——你价格低,我不差钱;你价格高,我不上当;你质量好,我没听说;你合资品牌,我支持国货;你配置高,我用不上;你配置低,我不收破烂……

  不规矩的招投标消磨了社会的诚信和公正。潜规则下,“把握”不堪一击,因为人人都有把握。把握越大,失望越大。等大家都没有把握了,社会就和谐了。

  (后记:一个熟识的用户给我打来电话,三年前他招标买了一台五十万元的焊接专机,只付了十万元。因为设备不好用一直闲置,生产厂家“不管了也不要钱了”。能不能帮忙改造成一台普通的***设备?我拒绝了并告诉他:普通设备十万就能买到;把奥迪改造成奥拓太可惜;最好把设备退回原厂,换一台,各取所需,皆大欢喜。用户说那不行,捡来的奥迪怎么改都是自己的,哪怕改成了三轮车。朋友,警惕你的设备被人“捡”走!)

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0-4-16郑州

(四十四)汉庭

  几年前第一次见到“汉庭快捷(连锁)酒店”,立即想起高中的同学汉庭。如果这个酒店是汉庭开的就好了,全国各地都可以免费住店。可惜不是。今年春节后的一天竟然联系上了汉庭,更为意外的是,他居然在郑州做生意,而且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。于是冒着雨雪立刻动身去找。

  汉庭全家经营着一个货架门市部,每天忙忙碌碌,生意还不错。酒足饭饱,了解到汉庭不同寻常的苦难经历,令我深感敬佩。

  “我到郑州谋生完全是迫不得已。高中毕业后在老家卖过早点、卖过小菜,开过小卖部,打过临工。一个字:穷。老娘死了回去料理,当晚小卖部连本带利被盗光了。那时真是一贫如洗。有半年没吃过肉,天天喝粥吃咸菜。”

  “家乡不养人,只好出来混。跟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,身上带的钱只够到郑州。半夜在郑州七里河高速出口下车,两口子总共剩下不到50元钱,在路边抱头哭了一夜。”

  “最开始卖菜,接着卖水果。最怕城管。看着他们把西瓜一个个往地下摔,我的心都碎了。事隔多年,现在迎面看见城管,腿还抖。”

  “情况稍微改善了一点,就租了个门面,可以遮风避雨了,但是开小卖部赚不到钱。后来在路边搞家庭装修,又接触了超市的装修,生产超市货架的老板是家乡人,鼓励我给他当销售。熟悉业务后,在建材市场租了个门面专门卖货架。两三年了,现在郑州好多大超市和专卖店的货架都是我设计安装的。”

  “旧社会一言难尽!那个时候要是能联系上高中同学,得到哪怕一丁点的帮助,可能会少吃好多苦、少受好多罪。”汉庭讲完最近十年的经历,已经喝下去半斤白酒。若有所思,好像还在回忆灰暗的过去。

  我安慰汉庭说:每个人都吃过苦,苦尽才会甘来。我大学毕业刚上班的时候,每月一百二十元工资,除了吃饭抽烟,连回家坐公交车的余钱都没有,更谈不上孝敬父母。近在咫尺也很少回家。没有任何业余爱好和娱乐活动,以免费加班为乐,甚至违反工厂纪律翻墙——别人是不想上班翻墙出来玩,我是翻墙进去加班……正是在最艰苦最寂寞的时候学了点技术,93年辞职到北京,工资涨了六倍多。比富永无止境,比穷感同身受。过去的苦,是今天幸福生活的来源。

  临别,汉庭拖着略有残疾的腿要送我下楼,我不让。他老婆对我说:你是汉庭郑州十年见到的第一个同学,以后要经常来,不要嫌弃。我说:汉庭比我富裕,我哪来的嫌弃。苦日子结束了,你跟着汉庭,只会越来越好。实践证明你当初有眼力,选准了潜力股。
 
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0-4-14郑州

(四十五)证人

  电杆广告:泣血寻求目击证人。四月十日上午十一点半左右在航海路口发生一起车祸,造成我父亲被撞身亡。肇事逃逸车辆可能是一辆灰色普桑……

  “大白天撞了人也敢逃逸?这世界太疯狂。”我有一点点惊讶。按常识,光天化日之下,现场不会缺少目击者。

  司机同事说:“无证驾驶或酒后开车或害怕赔偿,撞了人肯定设法逃跑;行人爱看热闹却未必报警。如果牌照是假的,司机更会放心大胆地逃跑。只要逃脱了,外加没碰上监控探头,三五天就没事了。”

  肇事逃逸的成本不算高,这真是一个残酷的现实。城市里人海茫茫、车轮滚滚,如果说每个行人的生命安全都笼罩在死亡阴影下,我以为不算危言耸听。作为目击证人的其他交通参与者,普遍麻木不仁更是加重了死亡的阴影。一辆汽车突然着火,后面的车流绕道而过,司机跪求灭火器,直到车辆被火焰彻底吞没。一群人围着奄奄一息的伤者,肇事者在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求助,行人都以为别人已经拨打了110——以上情景并非虚构,如果你不幸罹难,只要还有一口气,最好摸出手机自己报警!

  扶危济困曾经是中华民族的一项优良传统,似乎渐行渐远。对急需帮助的人施以援手,并不需要多高的成本,有时只是举手之劳。好习惯体现的不仅仅是素质,更是美德。面对别人遭遇灾祸或面临灾祸,冷漠是缺德的表现。当同样的灾祸降临自己头上的时候,能说不是咎由自取?

  在路上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、爱看热闹的人。但是当我看见十字路口红绿灯失灵(全绿),新修的马路中间矗立着电线杆或者井盖破裂、高压线被挂断脱落等危害公共安全的情况,总是会拿出手机拨打110报警。事实证明,警察是很负责的。

  对于张贴电杆广告的苦主,我只能说抱歉兄弟——在那之前半个月,我在同一地点亲眼目睹了汽车撞倒了骑电动车的老头的瞬间,我和司机立即报警:灰色柳州五菱、车牌**1429。可惜这一次我没碰上,否则不会烦你满街贴广告了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 2010-4-20 郑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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