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过很多地方,但是身为一个地道的西北人,西北最远只到过兰州。遥远的西北对我而言,一直有着一种极强的诱惑。是它的旷远而宁静?是它的苍凉而质朴?是它的贫瘠而纯净?还是它的神圣与信仰?
旅游,现在不是所谓的最好时节,特别是去大西北。江南尚是深秋些微的寒意,西北已是寒冬彻骨的冰冷了。但予我而言,冬季,是西北的季节;西北,也应该是属于冬季的。熟视无睹了都市丛林的钢筋水泥,也审美疲劳了富庶江南的山清水秀,寒风萧瑟的西北,自有令人钟情的独特意韵。
终于,有机会去了一趟大西北,在兰州停留了几日,其间专程开车去了一趟青海的塔尔寺——我一直期待着想要去的地方。
关中平原
列车一夜西行,过了潼关,进入了陕西境内的关中平原。关中平原又称八百里秦川,黄帝陵、轩辕庙、半坡遗址、秦始皇兵马佣、秦始皇王陵、华清池、阿房宫、武则天墓、佛祖舍利的法门寺、周太公的钓鱼台……这片浑厚、凝重的黄土地,记忆中沉淀着怎样厚重的历史烙印和多少个王朝曾经的辉煌?千百年前这里又曾经上演过怎样的兵戈铁马和恩怨情仇?想必大家知道“中国”英文“CHINA”的由来——“CHINA”最早即是“秦”的读音。这里不经意间的一砖一瓦,或许都刻录着千年的印记吧?
我的故乡——武功——就位于这片土地的中央。武功是汉朝苏武的故里。苏武出使匈奴,历尽数载艰辛,最终不辱使节。为彰显苏武的功德圆满,此地故名“武功”。上古年代,这里曾是中华民族人文始祖炎帝神农氏的故乡和最初的活动区域。后稷教稼台也就在武功。
“暗淡了刀光剑影,远去了鼓角争鸣”。读过《东周列国传》或者看过《封神演义》的人,相信会在这片土地上找到许多似曾忘却的远古的记忆,更会对这片厚重的土地多了几分神秘和敬重。
沿途 经西安,过咸阳,列车驶出宝鸡——宝鸡古称陈仓,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即是指它。陈仓自古位居要冲,属兵家必争之地——也就出了陕西进入甘肃。渐行渐西,列车一直穿行在山间,途经的多是高桥和隧道。沿途景色逐渐变得灰黄、苍凉起来。山很多,全都光秃秃一片,谈不上寸草不生,但也差不多了,只有类似苔藓的灰黄的植被覆盖在上面。树?那更是奢望,难得一见。水,偶尔也会看到一些,但多是干涸的河床、裸露的沙石。
沿途满眼枯黄,偶尔会在山坡上、山洼间、或者干涸河床的石砾沙土间发现不大的一片绿色。真有些“羌笛何须怨杨柳,春风不度玉门关”的错觉。一夜之间,从郁郁葱葱的南方来到萧瑟荒凉的大西北,真令人感慨时空的距离。快到兰州时,相对平坦一些的沿途变得白茫茫一片,几日前一场大雪让这里山舞银蛇原弛蜡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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